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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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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林玨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嘴邊,“應嬤嬤她們是怎麽照顧姑娘的?連風刀霜劍都出來了!”茶杯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傳了消息進來的小太監埋著頭跪在地上,半句話不敢多言。

林玨道:“你回去,命關興派人去接林姑娘到侯府小住。”

小太監急忙記下了,躬身退出去。

林玨心中惱怒,想著黛玉身為林家子孫、他唯一的同胞手足,怎的被養成了那般嬌弱的性子。明明已經幫她鋪好路了,也找了依靠,偏偏她就是不爭氣。遇事只會哭有什麽用?如今賈家的人不敢怠慢,居然也能因為一個商戶之女和一個公侯孤女而氣得咯血!

又想著剛剛聽聞褚家的長子已經成親,次子的親事也被提上日程,但是褚家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半分心思去見一下黛玉,分明是生了毀約的念頭。林玨越想越氣,想著莫非他最近幾年太安靜,就令得那些人以為他不足為慮?江南那些家夥是這樣,京城的也是嗎?什麽魑魅魍魎、牛鬼蛇蠅都出來擋路了。

當然,林玨已經忘了如今的他與黛玉其實並沒有什麽關系,充其量只是受林如海“請托”,暫時照料一二罷了。姻親乃是結兩姓之好,林家說白了也就只剩下林黛玉一個孤女,褚家滿門清貴,曾出過十一位翰林院學士,如今褚家家主還是當朝一品大學士。當初褚政函與林如海乃是同科進士,褚政函為當科狀元、林如海為當科探花,兩人志趣相投結為好友,並且相約為兒女親家。

在黛玉出生之後,褚政函的夫人還親自過問。但如今,黛玉雙親皆亡,只要是個有選擇餘地的人家都不會樂意這樣的媳婦,更何況以褚家的門第。

其實褚家還是在考慮著,褚政函不是很想失信於故友,但是家裏夫人鬧得厲害,說是小兒子本就是要分出去的,必是要一個得勢的岳家才好。

更何況褚夫人聽了一些關於賈家女兒們的閑言,對黛玉很是不喜,根本不想要這樣一個兒媳。

一旁坐著的忠順王見狀連忙笑嘻嘻地道:“爾玉你好容易去江南玩一趟,怎的一回來就說這些掃興的事?若是為了林如海的遺願,叫皇兄下旨賜那林姑娘一個好姻緣不就行了。來,快和我說說那些個水匪漕幫的事情,聽起來怪有趣的。”

林玨斜睨了他一眼,雖則胸中依舊氣惱,但到底平靜下來。便回答道:“那些打打殺殺的有什麽意思。你若想知道,直接找你皇兄要道聖旨去剿匪,長江一流,水匪還多的是。”

忠順王笑道:“罷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幾斤幾兩重,去剿匪還不如去梨香園聽出戲來得自在。”

“沒出息。”林玨也不多言,忠順王身為親王,對於這些兵權政事上的自然是要避嫌的。富貴王爺也不是好當的。

見林玨沒有在意,忠順王又說起了其他事,類似於最近京中有哪家出了新的玩意兒,哪家有那個戲子長得很是妖媚,哪家子弟和哪家人為了爭窯姐兒打起來了等等。諸如此類的市井混事,數不勝數。忠順王成日裏只知鬥雞遛狗、捧戲子逛勾欄的,要是與他說朝上的事估計是一問三不知,但講起這些,他倒是精通得很。

林玨其實並沒有在聽他說話,只是看著荷花池裏的錦鯉在默想。忠順王說了一陣,見林玨沒有反應便道:“你在宮中想來也待得厭煩了,不如去我府上聽戲逛園子怎麽樣?”林玨正好也想著出宮一趟,便應了下來。

最近忠順王捧了一個叫做琪官的戲子,倒也疼愛非常。這日邀了林玨到王府,本想著叫琪官扮上唱幾段,怎料府裏內外都沒能找到琪官的身影。有下人說琪官屋裏的一些財物被卷走了,便道是他逃出府去。又有嫉恨琪官的人趁機添火,說琪官這段日子在外頭和那榮國府銜玉而生的公子親密過甚。

忠順王很是惱怒,這時,林玨卻道:“命人去榮國府上問一問罷。即使不在那裏,總有知道些消息的人吧?”

“沒聽到侯爺的話嗎?還不快去!”忠順王看了林玨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指使道。

王府的長史官急忙領了命令氣勢洶洶地朝榮國府去了。

忠順王道:“爾玉怎的對付上榮國府了?”林玨面無表情:“不過是不想那榮國府的老太太拉著林公的女兒不放,給她找點事罷了。”

忠順王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這怎麽就能給賈老太君找事,便不再糾結此處,只是為著林玨對林家小姑娘的關心而有些不自在。“說來,你怎麽就對人家小姑娘這麽好,真是因為林如海麽?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你和林如海有交情?”

林玨靜默了一會兒,只道:“你只管好自己的事罷。”

話說忠順王府的長史官剛到賈府門前,便遇到安昭侯府前來接黛玉過府小住的車馬,長史官慌忙讓了道,令侯府的車順當離開,這才在賈府下人驚愕的神情中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今日賈府中也是出了許多事,先是黛玉被琞歆縣君派人來接走,說是要住上一段日子。寶玉原本不肯的,卻又聽說了原本在王夫人屋內伺候的一個名為金釧兒的丫鬟投井了,正楞著,便沒能留下林妹妹。之後更是忠順王府上的長史官親自上門責問賈政,賈政又氣又驚懼,把寶玉拉出來質問。

寶玉原本還想著隱瞞,但長史官把他與琪官蔣玉菡交換了汗巾這樣密事都說出來了,把他唬了一跳,只得說出琪官在東郊紫檀堡置了田園房舍一事。

長史官這才笑道:“這樣說,一定是在那裏,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罷,若沒有,還要來請教。”說罷便急忙忙走了。賈政聽說了這起事後,頓時氣極,只叫寶玉站住,他先去送了長史官再回來教訓。

待送了長史官出門後折回時,偏又撞見庶子賈環帶著小廝亂跑。賈政正是有氣沒發,便遷怒到賈環身上。賈環平素就怨恨嫡兄寶玉,如今聽說了金釧兒的事焉有不上眼藥的。就胡口說:“寶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裏,拉著太太的丫頭金釧兒強.奸不遂,打了一頓,那金釧兒便賭氣投井死了。”

賈政氣得面如金紙,命小廝拿了寶玉到書房,也不問他在外游蕩優伶、表贈私物,在家荒疏學業、淫.辱母婢,直接便叫小廝們堵了寶玉的嘴將他壓在凳子上打了起來。

小廝們打了十來下,賈政尤嫌打得輕了,自己奪過板子來重重地打了三四十下,等王夫人聞風趕來時,寶玉已是被打得動彈不得。

隨後又驚動了賈母,賈府上下皆不得安寧,鬧成一片。此時,恐怕唯有已經身在侯府的黛玉還什麽都不知道,格外清靜吧。

黛玉已經將近有一個多月不曾見過琞歆縣君了,最近縣君似乎一直沒能想起來還有這個妹妹,反而是南安王府世子妃對黛玉時時掛念著。所以今日侯府忽然來人接她過府小住,黛玉自己也有些不解。更何況前來接人的還是侯府大管家關興的妻子,絕對是侯府內宅極有頭臉的管家娘子。

上個月原本安昭侯府為侯爺的生辰舉辦了一場宴會,宴會雖然盛大無比,但是據聞侯爺自己根本就沒有出現,所以琞歆縣君便成為了宴會的主角。當然外面的那些男客自然有侯爺請來的忠順王和剛剛班師回朝的定南將軍代為招呼,後院的女眷們也就圍著琞歆縣君。

從那以後,琞歆縣君似乎便是忙著和其餘府邸的女眷們一處游樂小聚,並且進宮拜見太後皇後。黛玉那兒只是送去幾張花箋,表示冷待了她的歉意。

黛玉倒是有些失落,但她覺得琞歆縣君時而對她極好、時而又像是和她保持距離一般,並且縣君的氣度也有些變化。於是她也就沒有空傷心了。

如今黛玉住進侯府,依舊是她常住的那處紫竹院,因著前些日子在侯府受了氣,黛玉的身子又弱了幾分。今日再到紫竹院,她心情輕松下來,便覺得有些車馬勞頓,想去歇息,又覺得應該先去拜見一下縣君。

縣君身邊伺候的丫鬟,名喚小桃的來傳話說:“縣君聽聞姑娘身子不舒坦,已經宣了禦醫,姑娘準備一下,禦醫一會兒便過來。因侯爺回來了,所以縣君就暫時先不過來瞧姑娘了,姑娘有事盡管吩咐。”

黛玉謝過縣君的關懷,又向侯爺請了安,才回房去歇著。

禦醫診過脈,囑咐說要少憂思、多歇息,又開了一些藥膳食療的方子。

黛玉歇下了,卻總覺得心裏不舒坦,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賈寶玉前一刻被打了擡回後院,後一刻林玨就接到了消息。他只是輕哂了一下,沒有太過在意。反而是眼前這個一臉真誠關切孺慕之情的女子讓他起了一絲興味。

“把你接回來的聖上,封你為縣君的也是聖上,你謝我怕是謝錯人了罷?”林玨絲毫沒有被“妹妹”的言談關切而打動,只是冷冷的道。

琞歆縣君眼中帶了一絲受傷,卻依舊打起精神感激地道:“如今琞歆的一切都是哥哥給的,琞歆自會一輩子記得,哥哥待琞歆的好,琞歆亦是半刻不能忘。”

林玨冷哼一聲,道:“琞歆這個名字是你用的麽?它屬於我的妹妹,而你,是嗎?”

他毫不留情的話終於使得琞歆縣君眼中浮現出淚光,面上也有著傷心自卑:“哥哥,聖上曾說過,日後您便是我的哥哥。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是有一個愛護我疼愛我的哥哥,一直都是我的心願。您能不能允許我叫您哥哥,哪怕只是一會兒也好,當我的哥哥。”

“是麽?”林玨只是說了這麽兩個字便一付不願再和她多做交談的樣子,只是吩咐下人道:“日後縣君便在繻茹苑歇息,無事不得打擾,宮中來接或其餘府上拜帖也一並推了。”

何謂之一力降十會,便是有權勢的人,只需一句話,就足以打破她任何的花言巧語和軌跡手段。在她所得到的權力都不過是霧中花水中月的時候。

而林玨就是想讓這個女人知道,她現在享受的一切,都不過是在他許可範圍內能夠得到的。若是她不再安分守己,想要得到某些不該得的東西,那麽他就會用事實讓她知道:她將什麽都得不到。

琞歆縣君到了這時候還是沒有流露出任何破綻,只是臉上的哀戚更甚,那副傷心且失望的樣子,足以使任何一個人對她付出同情。可惜她到底還是錯估了安昭侯府的下人的心思,只要是從以前就一直待在侯府的人,他們眼中心中就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林玨。

琞歆縣君的事情不過是件小事,恐怕就是在上個月的那場盛宴上被貴人女眷們追捧而生出的一點子虛榮心以及別的心思。放在其他時候恐怕林玨也就當成是一個普通女人的心思而一笑了之,但是現在林玨忙著對付朝上那批他早就想對付的人,正是心緒不佳的時候。也就輕輕拿起,重重放下了。

距離江南官場大動蕩過去沒多久,朝中眾人的視線就隨之放到了那些空缺上。禦史言官倒是想要參安昭侯一筆,但他是帶著盤龍玉佩去的,崇宣帝又沒有責怪其亂用職權的意思,也就只好隨便參了幾句輕輕揭過了。

江南素來是肥沃之地,養出了多少貪官。如今職位空缺眾多,由不得朝臣們不動心思。更何況此番江南的勢力大洗牌,使得老舊勢力大為折損,他們自然是恨透了林玨,如今也想辦法如何博回一局。新勢力中如兩廣總督靳達安等,卻是財勢兩收,名聲大噪。

就在京中老狐貍對於林玨這番不符合幾年以來的低調行事作風的大動作猜疑時,林玨又在還未平靜的湖面扔下了一塊巨石:他請立太子!

其實請立太子這件事林玨不是第一個提出來的,早在當初崇宣帝登基之時已經有人上奏了。但是當時上奏的人請立的不是中宮皇後所出的二皇子,而是徐貴妃所出大皇子。

推動請立太子風波的正是徐貴妃一脈,當時徐氏一族憑著從龍之功想要乘勢而上,結果因為徐貴妃在後宮過於猖狂且惹上了安昭侯林玨,被林玨給整成了謀反叛逆,全家陪葬。皇長子皇長女雙雙病逝,徐貴妃暴斃。現在徐貴妃所出的四皇子、六皇子還在後宮夾起尾巴做人,所以要說恨林玨,這兩位皇子還沒表現出來呢,五皇子那真不過是孩子氣。

林玨請立太子用的詞也很是耐人尋味,他說後宮諸皇子中,二皇子居嫡居長,宜暫居東宮之位。

暫居?什麽叫暫居?也就是說現在請立的太子只不過是暫時的,因為需要所以讓二皇子上位,假若有變化,二皇子還會被從太子位上拉下來。

那麽請立這個太子還有何意義?

不過很快地,他們就知道了林玨的用意何在。當崇宣帝立了二皇子為太子之後,皇後一脈就被架在了火上烤。陳皇後的父親陳司翰原本因為俞妃一事被莫名牽連,而罰俸三年、禁閉一年。如今二皇子被立為太子,首先被加恩的就是陳司翰,晉封一等超品樂山公、賞良田千畝、珠寶百箱。隨即陳家子弟也被先後冊封了一個侯、一個爵、兩個一等將軍並其餘封賞。

陳家上下為著這天大的恩寵而感到戰戰兢兢,不知是否盛極必衰、聖心難測。陳司翰還特地讓自己的夫人入宮去勸告陳皇後:千萬莫要恃寵而驕,如今更要管理好後宮、孝敬太後、照顧好太子及其他皇子公主。

而陳司翰本人更是行事愈發低調,連帶著整個陳家都逐漸有些退出京都貴人圈子、隱居避事的意思。

然而陳司翰想退,偏偏有人不叫他退開。

二皇子被立太子,後宮有兒子的貴人自是不服的。特別是知道了林玨那本奏折的含義以及如今崇宣帝別有深意的加恩舉止之後,更是人心浮動。

首先出手的是三皇子的母族許氏一族,許氏乃是山東大族,在士林間也算是頗有聲望。許氏的門人幕僚以抨擊太子的母族入手,對陳家窮追猛打,挖出不少陳家子弟橫行霸道之事。其餘人在一旁隔岸觀火,也不忘時不時地踩上一腳。陳家不能叫人騎在頭上,也就順勢打擊回去。

是以盡管陳家想要低調,但是因為案底還在,所以總是不能脫身而出。

這段時間,京中完全被立太子一事和陳許兩家互掐之事拉走了註意力。於是在混亂中,幾個不怎麽重要的人事調動也就沒有多少人在意了。

就是在這時候,林玨開始對以四王八公為首的舊勢力出手了。

崇宣帝登基之初,四王八公因為失去了先帝的庇護,所以不得不凝結成一團來護住基業。崇宣帝無法,只好留著這些與他不和或有仇的老家夥。但是如今崇宣帝羽翼已豐,更有林玨這樣殺人不見血的人在一旁,終於要對他們下手了。

林玨當然不會是為了崇宣帝才出手,藉著崇宣帝的旨意,他正在這個國家中種植屬於他的種子,總有一日,這些種子會成為崇宣帝的毒瘤,除不盡、去不掉。

崇宣帝也是知道的,但他沒有辦法拒絕,就像忠順王沒有辦法拒絕林玨帶給他的利益一般。只要得到的足夠多,暫時的付出總是值得的,日後的事情就等到現在的事情了了再重新解決。所謂飲鴆止渴,莫過於此。只是比起忠順王,崇宣帝與林玨之間還有著另一分糾纏。

八月初七,有鄉民擊鼓鳴冤,狀告西寧郡王搶占良田、屯糧招兵。此事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崇宣帝下令召西寧王回京,西寧王抗旨。其封地反。

八月初九,崇宣帝派鎮國公之孫一等伯牛繼宗、齊國公之孫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之孫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修國公之孫一等子侯孝康並平原侯、定城侯、襄陽侯子弟等一隊公侯子弟前去西寧王封地“勸服”。但在出發前,修國公病逝,於是其孫侯孝康請除服,沒有前往。又則襄陽侯和平原侯連夜入宮覲見,隨後崇宣帝也以這兩家子弟年幼,而除掉了他們的名字。

八月二十,西寧王扣下這些公侯子弟,崇宣帝卻無故遷怒,認為是“使者未嘗用心,是否有謀反之意”,於是削掉了鎮、齊、治國公之位,並收回諸多爵位。定城侯之孫逃回京中,也被冠以“臨陣脫逃”之名,全家落罪。

九月初一,崇宣帝再派北靜王領兵勸降。

九月十日,西寧王不降,雙方交戰,北靜王敗歸,被奪走兵權王位。

九月十六,南安王請旨出使,崇宣帝準奏,並派一萬兵馬前去平亂。

十月十日,西寧王兵敗,但是南安王在其封地沒能見到西寧王,被俘的公侯子弟指認說是義忠親王屯兵起事、嫁禍西寧王,西寧王已經被謀害。

十月十二,崇宣帝下旨緝拿義忠親王,並廢其王位、貶為庶民。

十一月七日,義忠在江南被抓,自盡身亡。

從八月到十二月,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夢。

到了夢醒的時候,大家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崇宣帝要對付的,是遠在鄞州的原廢太子義忠親王。

義忠親王的落敗,還搭上了三位國公、一位侯爺、兩位郡王。

四王八公的勢力頓時一落千丈。

然而這樣的國家大事卻是沒能影響到閨閣女兒們半分。

黛玉得知了寶玉被打後,很快就回了賈府,隨後也沒有再出來。七八月份正是賞菊吃蟹的時節,大觀園中女兒們起了個詩社,還辦了場螃蟹宴。本來是邀了琞歆縣君,但是因為縣君身體不適,所以推辭了。這場螃蟹宴上,黛玉拔了菊花詩的頭籌,而寶釵卻以蟹詩諷詠出了風頭。

隨即有個村野農婦喚劉姥姥的,帶了孫兒到賈府打秋風,說了些山野故事,令得寶玉心生向往。劉姥姥哄得眾人開心不已,賈母便在大觀園設宴席,順手攜了劉姥姥游園。

雖然劉姥姥為人粗鄙,但是極為真誠有趣,所以賈府幾位女主人都贈了她好些銀兩布帛的。黛玉原本對這樣的俗人是最不喜歡的,但如今她已是見慣了那些勢力嘴臉,對樸實無華的鄉野村婦倒是有了好感,也就使了湖萍偷偷送去五十兩銀子。到底還是叫王熙鳳知道了,鳳姐倒是對黛玉這一舉動很是訝異。心中感嘆:黛玉真不再是那個孤苦無依、舉目惶惶的幼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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